叶,根茎不稳,
风,伺机而动,
剑,谋动而出,
眼前的一切漆黑不见,
我蠕动着双唇,感受,风拂过唇边的温度,
那是,强劲,肆虐的风,
我挺动着勾鼻,细嗅,风沁着树叶的清香,
那是,翠绿,青嫩的叶,
下一刻,锋芒乍现,银光横掠,
剑入鞘,剑身微微颤抖,似咆哮后的余怒,声声铮鸣,
我将手探向脑后,将眼罩摘了下来,看了看眼前的常青树,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了一片被夹在石缝里的叶子,凑近目光,细细的打量,
这是一片根茎有些泛黄的叶子,今天的风很大,它的根茎因为承受不住风力,被吹断了
我看着叶片,叹了口气,轻轻用手,将叶子从腰处轻轻一折,叶子顿时分成了两半,
我将叶子横着,仔细瞅了瞅切口处,不满的皱了皱眉头
“还是不够火候啊,”我丢掉了叶子,无奈的摇了摇头,站起身,朝着屋子里边走去,
从我武当山顶一战,已经过去了一年之久,不知道为什么,我们莫家已无人烟,我看着空荡荡的大堂,心中不免一阵萧索,但我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,
由于生活的窘迫
如今我是一个剑术家,这个职业恐怕没有多少人听过吧,
也是,现在的人们都忙于各种应酬奔波,哪还会在意这些没有什么利益可图的职业,
这所谓的剑术,在这个年代,也不过是中看不中用了,
我颓然的坐在桌前,将倾斜的桌角重新垫上石头,将手中的剑放在了桌子上,
咣当,
剑身发出清脆的响声,我脸色剧变,慌忙的将剑鞘拿起,将剑从中拔出,
当看到眼前这把稍稍有些生锈的剑仍保持着剑的完整,我顿时松了一口气,
啪,
突然,一声清脆,剑身出现一丝细密的裂痕,我快速的将剑身双手捧着,以防断掉的那部分位置因为承受不住重力,而彻底断掉,
但也就在我手触碰剑身的那一刹那,这把陪伴我长达四个月的剑,断了,
我的眼泪顿时一抹抹的掉了下来,手轻轻抚着断掉的缺口
难道连你也抛弃我了吗?
这一把已经是我今年断掉的第三把了,也是我用当时全部的积蓄,320元的巨款从一个杂戏团里买来的淘汰品,
买的时候上边还是有一些生锈的,但经过我的自己打磨,他也是十分的光亮,但的剑鞘,因为表面凹凸不平,部分地方还是我无法用手打磨的,所以虽然剑身还有那么个样子,但一旦放在剑鞘里,就会显得十分的鄙陋,
我的目光有些呆滞,心情有些繁重,我该如何?
我已经没有钱再去买剑了,一个没有剑的剑术家还能算是剑术家吗?
我站起身,朝着里屋去走去,
不一会,里屋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响声,一个个金属容器从屋子里边,被扔了出来,
我有些颓然的站在这一堆破铜烂铁前,
身为剑术家,我不仅对剑术精通,而且对剑的制作,也颇有造诣,可眼下,铁是有了,铸剑的模子和熔炉在杂物仓里存放着,铁锤什么的也能够用其他的东西代替,
但是我没有那么多的煤炭啊?!
虽然现在是煤气时代,可....
我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裤兜,有些茫然,
突然一声声叫骂声从门前传来。
“我跟你说,你这个侄子真不知好歹,要不是看他穷成那样,还和你有点血缘关系,我会帮他?而且帮都帮了,他还挑三拣四,你说说,他说他开剑馆,教人剑术,我好不容易给他找来一个对剑术有些兴趣的孩子,他竟然说他没有天赋,不接受!人家也不是不愿意付钱,啊,你说说,他脑子里到底是哪根筋,竟然拒绝了!拒绝了!是,他剑术确实好,人家听到他拒绝还愿意付双倍学费,他竟然还死活不接受,还说什么,没有天赋难以成大器,啊,你管人家成不成大器,你有钱不就好了,真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东西,你看看他那家里都破成什么烂样子了,还开剑馆,他没喝西北风就不错了,”
一个体态丰腴,满脸粉底,头发蓬松的中年妇女对着身边一个瘦高个中年男人,指着鼻子,骂着,
那个男人,戴了一副镜片有瓶底那么厚的眼镜,他佝偻着腰,面色有些多变,时而咬牙切齿,时而无奈叹气,但也只是做做表面功夫,对于女人的话,他也只是敢怒不敢言
听声音我就知道,那是我的舅舅来了,而那个骂骂咧咧的那人,自然就是我的舅妈,
我刚走到里屋门前,准备去迎接,听到舅妈嘴里嘟囔的话,抬起头看了看头顶上悬着的招牌,
招牌上写着“剑气凌然” 但剑字的右半部分已经褪色发白了,整个牌匾破就不敢,甚至因为长时间没有打扫的缘故,上边有一些蜘蛛网,
我又扭过头看了看里屋,
一堆的破铜烂铁,墙上扶着的黄土墙,坑坑洼洼,残破不堪的桌子角,垫着一块石头,
我面色有些微红,不敢去看他们,虽然舅妈的话确实有些咄咄逼人,但也说的是事实,
但这些事,我是真的没有办法退让的,
因为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剑术传宗,本来开馆教剑术我是已经违背先祖意愿,但迫于压力,我也不得不这么做了,
舅妈还准备对着舅舅抱怨着不满,但当她扭过头看到了我,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,看到我面色发窘,有些尴尬的说道,
“听云啊,刚才我说的也确实有些过了,你别往心里去,”她把头扭到一边,不去看我,但嘟囔的嘴显然对我的所作所为极为不满
我看着对方肥胖的脸,心中纵有百般不悦,也不能在口中直言,
我欠了欠身,勉强挤出一个笑容,“舅妈教育的是,是小侄的怪癖了,还请舅妈不要生气!”
我话音刚落,对方却突然来了兴致,扭过头,脸上满是兴奋之色,还用眼角的余光得意的看了一眼我的舅舅,
“对吧对吧,我就说嘛,你天天比弄这些破铜烂铁干嘛!还不如发扬你那铸铁的手艺,哎哎哎,我跟你讲啊,我那边有一个朋友,就是做那死人工作的,他们那边还有一个特别的习俗,就是人死后要摆弄一个什么铁铸的小人放在人身边,说是什么守护躯体不被什么脏东西侵犯,诶呀我也不懂,反正就是啊,他们这个铁人我听他们说,越是做的逼真,就越是抢手,你那手艺做这个还不手到擒来?只要做的好,我跟你保证,钱根本不是问题!”她向我搓了搓手指,向我笔画了一个钱多多的手势,还抱起了胸,觉得向我介绍一个这么赚钱的工作,像是拯救了我一般,
我舅舅在旁边攥紧双拳,头上的青筋暴露,似乎下一刻就要爆发出来,但我看到他的模样立马说道,
“诶,谢谢舅妈的好意,可我,毕竟是一个剑术家,这么做,恐怕......有违背组训,还是算了吧”我低着头,假装有些愧疚的说着,
我哪里是愧疚阿,我何止是愧疚啊?我愧疚的简直想用剑在对方那满是横肉的脸上划拉几刀
“诶,你这小子,怎么这么不识趣,这么赚钱的工作你都不做,我可告诉你啊,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!”她看到我仍固执己见万古不朽,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,殊不知我已经被他的言语刺激到了
“够了,”舅舅低着头,嘴里嘟囔着
“什么?季华?你有种再说一遍,”舅妈突然暴跳如雷,指着舅舅的鼻子就准备破口大骂!
“我说你特么够了!你懂个什么,听云那铸的什么!是剑!剑在古代是干嘛的!是杀人的!不是用来给死人安葬的!你懂个什么你个妇道人家,听云这是谨记组训,将他们季家传下去~!别再用你那一套一套的势利眼光去侮辱听云,”
舅妈听到舅舅的话刚准备指责对方
“算了舅舅,舅妈说的对,连自己都养不活,还谈什么剑术,”
我颓然的看向天空,有些迷茫,
剑断了,也无法再去凭借自己的本事去重铸,我想这一切,也没什么意义了,
“听云,你别往心里去,”舅舅刚想要安慰我,却被我制止
“算了吧,舅舅,这一切,就这么结束吧,爸爸妈妈他们也走的早,如今只剩下我和我那远在天边的爷爷奶奶,我自己在这边也没什么意思,我还是丢下这一切,回去伺奉我的爷爷奶奶把,”
我扭过头看向舅妈
“舅妈,谢谢你的帮助,这么长时间都麻烦你了,你看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,”
舅妈听到我还想要麻烦她,脸上顿时有些不耐放,但还是点了点头
“我想请你将我家这院子卖了吧,我以后也不会回来这里了,卖点的钱给你一半,算是这么长时间对你的感谢了,”
我看向她郑重的说道,
舅舅看到我想要卖掉房子连忙想要制止,却被舅妈一把推倒了后边,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,看到她已经和我谈妥,指着舅妈大声斥责起来,
舅妈不甘示弱,扭过头指着对方的鼻子开始还击,整个院子里,被他们两个弄的闹的不行,我有些烦躁的走进了里屋,
啪,
门应声关住,
我倚着门,看着黑乎乎的屋子,一阵委屈顿时涌上心头,
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,
流到了嘴里,咸涩满是口舌,我哭的愈发厉害,
良久,
门外的吵闹声已经停止
黑暗中,我蜷缩着双腿。
“爸妈,我好想你们,你们在那边,还...好吗?”
我哽咽着,小声诉说,这句话我不知道该向谁说,我恐怕也不能向谁说,
那是黑暗中的光束,他照耀着污浊满是房屋,可他的光处,确是残破的屋顶
我叫莫听云,今年十三岁,是一个热爱剑术的少年,我有着十分精湛的剑术,因为早年师承爷爷,对于铸剑也颇有造诣,我住在一个破旧的四合院里,父母因为一场变故已经离开了我,如今我一个人,和远在天边3年未曾蒙面爷爷奶奶,
我该何去何从,是继续坚持祖训,坚持自己的热爱,
还是放弃这一切,投去现实的大江大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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